微光与颤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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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さすや谷をさまよふ蛍どち。

山谷明月光,流萤皆彷徨。

                                                       ——原石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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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波澜不惊地过。两个人就跟最普通不过的情侣一样,吃饭洗碗洗澡做-爱。自从宁次上任暗部部长之后,比之前忙了许多。也是没办法中的好办法了,战争造成的人才流失,他们十二忍必须扛大旗。天天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任务要接,副业呢武器店找了个帅气的小伙子打理。因为脸帅的缘故,交易额蹭蹭上涨。宁次一边敷衍着家里,一边跟天天过回了曾经的日子。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他现在住在天天家,不用跟以前一样两头跑。两个人不算聚少离多,但肯定不比战争前那样悠哉黏糊。

  两个人的摩擦却在看似平凡的日常中发酵。

  天天觉得,很多问题都是定时炸弹。

  从两个人的相处来说,宁次真的太爱管她了。明明自己工作忙得要死,不知道他怎么确保冰箱里永远有饭吃的。凑上他难得休假,她要能下床都阿弥陀佛了。一会儿不许赤脚,一会儿非要她穿外套,就连坐在沙发上玩拼图都要扔给她个小毯子盖上,天天觉得自己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可是她有武器铺,她还想考上忍。

  

“怎么办啊……”

  天天趴在咖啡店的原木桌上,愁云惨淡。头发今天是散下来,看起来人乖乖的,非常有欺骗性,让人忘了其实人家是无敌小钢炮一枚。

  对面是新晋人妻奈良手鞠小姐,婚礼是在宁次住院期间办的,天天还去做了伴娘。

  “沟通啊,交流啊。”手鞠最近养生得很,出门只喝茶,“我看你是典型的生在福中不知福,鹿丸那饭做的,牙他们家赤丸都不肯吃。

  “关心你多好啊,鹿丸跟我说那天你出任务回来说是腰上被砍了一刀,宁次吓得口头请完假直接就瞬身去医院了。”

  “我哪有那么娇气啊!”天天噌的下坐起身,简直用全身在不服,“以前我就觉得他什么都要管,现在名正言顺了更是。出任务受伤不是很正常的嘛,他那天恨不得逼我退役了都。”

  手鞠叹了口气,这闺女怎么反应那么慢,“可是你们不是小孩子了啊。

  “以后会结婚,会有孩子。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年纪轻的时候恢复能力好,以后要是有问题怎么办?

  你们俩应该是全木叶最明白命有多重要的人吧。”

  天天泄气了,“话虽如此……”可想到种种让自己不愉快的日常,她又弹起来,“可是我也想出去玩呀!我想喝奶茶!喝可乐!我不要老是喝那种药膳粥养生汤什么的,他最近跟小樱谈完之后还想叫我喝中药,疯了吧他。”

  手鞠轻轻打一巴掌在她手背上,“我问你,你生理期的时候小腹那块儿是不是凉的?”

  天天随口回道,“是吧……”

  手鞠给她理了理掉在肩膀上的头发,“你可能有宫寒你知不知道?”

  宫寒?好像听宁次说过。天天眨巴眨巴眼睛,“那是什么呀?”

  “简单的来说,有宫寒会难受孕的。”

  天天这才皱眉,问了手鞠一个直白的问题,嗯……自从手鞠嫁人天天跟宁次同居之后两个人的脸皮总算厚了起来,“你跟鹿丸这就打算要孩子了?”

  手鞠翻了个白眼,“不然我每天吃那么多药受苦啊?”

  天天有一种下套成功的感觉,立即反抗道,“我跟他又没结婚!而且日向家你也知道的,可能接受我嘛?”

  手鞠刚想说话,看到天天身后的人,张张嘴欲言又止。天天脖子一缩,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牙白……宁次说过忙完下午就来接她,谁知道他今天结束那么早。

  身后高大的男人一脸冰冻三尺一样地看着她。

  “宁次来啦,”手鞠打哈哈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家了。”

  宁次点了点头算打个招呼,“鹿丸说他今天晚上可能有点忙,会晚点回家,叫你自己吃饭不要等他。”

  “手鞠,我们送你回家吧。”天天抓住手鞠的手,大眼睛期望着请求她。

  天天就是不想现在跟宁次单独在一起啦!太可怕了吧!她刚刚的语气说到日向家不接受的时候还有点无所谓的感觉……宁次肯定听出来了。

  手鞠笑眯眯摆摆手,悄悄地安抚她,看到宁次那张冰箱脸,脸又僵了,干笑道,“不用,不用。”

  手鞠……你救救我呀。天天宽面条泪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天天是为了自己言辞不当有点儿尴尬,宁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都不牵她。

  回到家气氛就有点儿沉重了。

  她跟着他进门,碰门的时候都轻轻的,怕他的脾气被声音一触即发。宁次倒是没什么异常的样子,把她按在沙发上。自己再去厨房拿杯子,塞给她一杯热热的茶,自己拎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又是茶……天天敢怒不敢言,她想喝放冰块的果汁呀。

  他十指交叉,手肘撑着膝盖,俯下身子,为了跟她眼神平视。

  可能他强势惯了,天天有点无措。这姿势看起来就像她又犯错了,平白无故气势上比他矮了一截。

  想到这里天天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找宁次吵架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必死无疑的好嘛。她想着赶紧洗澡吃饭了,谁知道宁次却开口问道,“你不喜欢我们现在这样生活?”

  日向宁次就是日向宁次,吵架都是直球。

  天天大拇指指腹蹭了蹭杯壁,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也不算……”

  他眉头不松,“那你今天下午那些话什么意思?”

  她心里一凛,“你都听到了?!”

  他不理她的情绪起伏,冷静地陈述,“我要解释。”

  “就是字面意思。”她听着他的口气,心脏不再漏拍,也冷冷地说。

  他又是那副老子问你话你不许打岔的霸道模样,天天今天要起义了!简直了,她不发火当她是阿猫阿狗是吗?

  宁次嘴巴抿成一条线,刚想开口就被天天先发制人。

  “我说过了你不要把我当个宠物,想亲我的时候就亲亲我,想要我的时候就来撩拨我,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很没有尊严!平时吃什么做什么你都要管,我跟手鞠出去玩一会儿就不能像她一样自己回家吗!你知不知道你搞得我一点自由都没有了,有时候还不如出去做任务,起码我想干嘛就干嘛!”

  宁次被她一连串的指控气笑了,“你是说我管得宽了?”

  “你难道不是吗?我跟你说了超级多遍了我不喜欢喝那些奇怪的汤,也不喜欢喝红糖水喝茶,我就是希望我们俩跟鹿丸手鞠那样平凡正常地生活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太高了是吗?”她把茶杯重重地往茶几一搁,溅出来的茶水烫到她也烫到了宁次。

  宁次没忍住嘲讽地哼了一声,“鹿丸手鞠那样?人家是正经夫妻你根本没想过要嫁给我吧?”

  天天气到站起来,终于有生之年给她机会能劈头盖脸骂宁次一回!好容易鼓足勇气,她今天非要说个痛快,“对!我就是不想嫁给你!我要做一个独立的人,我不要冠了你的姓就好像所有权都在你那里了一样!鹿丸懂得尊重手鞠你懂得尊重我吗?不如我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什么叫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对于你来说喜欢我就是要控制我不是吗!这么多年你了解我吗?我是你想要的一心依附你顺从你的那种女人吗?你先考虑清楚你自己的喜好再来跟我谈婚姻吧!”

  宁次被她吼得愣住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做了那么多,在家在外甘之如饴地辛苦,那么想好好地照顾她,生怕哪里不周到,居然被放在心尖上疼的姑娘说成是……他不了解她,也不尊重她。

  他站起来,忽然就有点心灰意冷,往厨房看了一眼,昨天半夜回家给她熬的,祛湿气的红枣红豆薏仁水今天果然动都没动,“你冷静一下吧。”

  又是这样命令的语气。又是这样克制冷静自以为在控制局面的样子!天天觉得自己快炸了!

  “日向宁次!”她在他身后叫住他,“你到现在都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是吗?我这么想跟你好好谈一谈你认为连跟我沟通的必要都没有是吗?!”

  他侧过脸,一脸不屑,“你这是在跟我沟通?声讨我?还是单纯发脾气?”

  “是我的错吗?!”天天大声地质问道。

  “不是。”宁次拿起外套走了。


  不合适不合适不合适。

  天天抱着被子卷在床上,脑子里不合适三个字一直在砸自己的神经。咬着食指指节,心里委屈到泛酸,想到刚刚最后宁次一脸高冷的表情那种一点都没有跟自己交流的欲望的样子就泪如雨下。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

  小腹突然开始绞痛起来,匆匆忙忙跑去厕所,小日子居然提前了。

  下午还多吃了两口冰淇淋!早不来晚不来,明天是她的上忍考试,这下糟了。

  怎么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她烦躁极了,胡乱地用被子盖住自己,一脸鼻水一脸泪,床单都弄湿了一大片,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意料之中的状态极差。

  因为上忍考试的特殊性,需要一位上忍与考生切磋,评估考生实力。木叶重建完毕没一个月,事情多的不得了,她又着急想要这个名号,这次考试本身就是宁次托了关系帮她安排的。

  她是势在必得,也非去不可。

  她的考官名叫辻拓人,据宁次说同样是那次百豪之印复生术的复活者,也就是说,他是个血继限界的拥有人。

  拓人的血继限界在天天与他打的第一回合中就被摸了个清楚。

  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使自己任何部位的肌肉石化。

  对于天天这样的武器忍来说,不好对付。可好在她可是个百发百中的神狙啊!

  乒乒乓乓打了三十分钟,考试时间到。

  拓人被天天拖得气喘吁吁,脸上还划伤了。肌肉虽然可以石化,完成石化却需要一段时间。天天艺高人大胆,人轻盈灵活,身法手速非常快,计算出他的完全石化时间后,下手稳准狠,手里剑架在他颈后石化到一半的皮肤的那一刻。拓人说,“恭喜啦日向夫人,成功晋升上忍。”

  听到“日向夫人”这个调侃后天天心里一阵无语,却不想给宁次在部下面前没面子,点点头,收拾下自己的东西打算走。

  她弯腰去拿扔在地上的外套的那一刻,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天天睁开眼,发现宁次守在自己床边,单手举着看文件,一只手埋在被子里握着自己的。

  “醒了?”宁次放下文件,俯下身去查看她,帮她理了理额发。担心她,口气温柔得跟水似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子疼……”天天嗓子很哑,肚子的肚都没发出来声音。

  宁次摸了摸她的脸,看着她刚刚睁开的还没有回神的褐色的大眼睛,有点心疼。看着她难受的表情早就忘了昨天的什么心灰意冷,直接认错想哄哄她,赶快和好,想抱抱她帮她捂会儿肚子,“是我不好,昨天晚上不应该跟你吵架。”

  天天却突然扭开头,不愿意让他碰自己,闭上眼睛,冷冷地问,“你还没有明白么?你又要把责任揽自己身上了是不是?我生理期考试关你什么事啊?我自己的做的决定,怎么又是你的错了?你这样说真的是莫名其妙的。”

  宁次抿嘴,重新站直,难得赌气一样,刚才的疼惜荡然无存,语气跟心都冷了,“对,你最厉害,自己为自己负责。”

  “我承认你可以独当一面,我在这里太多余,不妨碍你了。”

  说罢,门碰得震天响。


- tbc:) -

给一觉醒来就来看我啊有更新的宝宝们一个早安小惊喜
等我睡醒了接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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